卡特利亚的救赎
◎Saber菠萝
09
荣耀凯旋
当帝都的钟声响起，少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帝都的钟只在发生大事才会敲响，譬如，王室婚礼、继承人降生、国王的葬礼，还有重大战役的荣耀凯旋。这一次，他们专门为阿加文敲响，迎接她荣耀的归来。
在她到达之前，早就有灰袍跑到这里，报告了她的胜利——在雪怪袭击事件发生后一个月，巡查小组唯一的幸存者重新出现在银色长城之外，身穿蓝色甲胄，腰佩蓝色雪花纹长剑，那灰袍标志性的披风里装着风雪之王凯尔的头颅。哨兵看到她时朝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今天是阿加文满载荣耀进入王城的日子。路边挤满了迎接英雄的人群——他们把棕树枝和衣服铺在地上为她开道，伴随着络绎不绝地欢呼，女孩们敲着手鼓唱着诗人新作的《阿加文凯歌》。
名叫阿加文的少女骑着马走在灰袍队伍中间，保持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默，灰色披风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面孔，所幸的是，宽容的人群似乎并不需要主角对这场欢迎仪式做出反应。当她走过王城的吊桥，城内也是人山人海，只不过聚集在这里的已经不是平民，而是一群她一度很熟悉的人——外交官、邻国的政要、贵族，以及贵族家的少女们都挤到楼房上的阳台上，争相观看这位凯旋的少年英雄。各色的花瓣雨从天空洒落，飘落在勇士身上。
阿加文记得母亲生前很喜欢花，那时候，她每天都会和哥哥一起跑出家门去搜寻各种各样的花种来种。那时他们都很钟爱一种叫做风铃草的路边小花，它的话语是——永远的羁绊。
好日子就要来临了。
?
少女用手接住了一片灰色的花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现在看到的世界，只有黑色和白色，但这并不影响心情，她饶有兴致地用拇指拨弄着它，不过很快对上面出现的污点皱了皱眉，污点在眼中越来越大，最后花瓣枯萎了，少女带着嫌恶的心情将它扔掉，继续赶路。
最后，她到达王座厅前，首先前来迎接的是卡特利亚公爵，曾经的父亲，他身后跟着贵为国王妹妹的夫人，还有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不是双生子。
这番场景似曾相识，勾起了心中深藏已久的回忆——不过她并没有让这样的思绪维持太久。
阿加文翻身下马，将罩住头脸的兜帽摘落。安博·卡特里亚神情里满是疑惑，“阿加文”当然知道原因——她那麦穗般浅金色头发变成枯骨的白色，柔嫩瑞泽的桃红色皮肤变成了谈谈的蓝灰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双清澈的祖母绿的眼眸蒙上了黄绿色的尘埃——这一切都在宣示着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活泼的生命。
“‘冰雪之殇’的能量会损伤挥舞之人的灵魂。”第一眼见到自己镜中模样的时候，少女的确吓了一跳，不过相较起来，自己孪生哥哥的反应要大得多，历尽艰辛，久别重逢，他欣喜地抱着自己又哭又笑，不过很快这种近乎丧失理智的狂喜在她摘下头盔的那一刻变成了沉默的震惊。
为了打消顾虑，她把所有的遭遇都说了一遍，然而令少女气恼的是，对方的眉头愈加紧锁起来。
“我们把剑还回去吧！阿黛娜，和你一起去。”
?
不愉快的回忆使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嫌恶，使本就惨淡的脸显得更加诡异。耳边人们的欢呼和鼓掌声络绎不绝，卡特里亚公爵上前，附以尴尬的笑容，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那神情居然和哥哥一样——毕竟是父子嘛！
“把剑换回去，然后祈求圣灵的怜悯，祂会饶恕我们的，我们可以在闪光平原快活的生活，放羊牧马，在蓝天白云下的金色草原上一起野餐，一起唱歌……”
“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我的勇士。”冰雪之殇悄声说，“你将获得更伟大的东西，无上的力量、权势和荣耀…….”这是冰雪之殇告诉她的，它绝不食言。
少女沿着红色的地毯走进王座厅，大臣的显贵分立两侧，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她走到宝座前，在阶梯前行了一个骑士礼，将冰雪之殇立在身前，剑峰抵在岩石地面上雕刻的王家纹章上。
“欢迎回来，亲爱的孩子。”老国王站起身，他的身体看起来不太稳健，头发几乎灰白，但是那略显疲惫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阿加文瞬间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老人才是苦苦等待自己回家的父亲。
“是时候了……”冰雪之殇说。
少女没有明白它的意思，她还沉浸在被这份奇异的温暖中。强大的力量迫使她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国王。老人停住了脚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她。
王座厅里有很多守卫还有数不清的显贵臣子，但是他们不可能抵挡得住拥有“冰雪之殇”的阿黛娜，她大步跨过脚下的尸体，鞋上粘附萨伦臣民们的鲜血，她来到国王前面，颤抖的左手抓住了老人的手臂。
不！
剑身上的雪花放射出夺目的光芒。
不要！
发自灵魂深处的哀嚎，撕裂心扉。
随后，一声微弱的呻吟响起，冰雪之殇从老国王的体内抽出。
老人抬头，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少女，那稚嫩的脸庞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长子凯尔，他看起来比当年的凯尔还要小……那惨淡的肤色和浑浊的眼睛，以及那恸哭的模样。
“被诅咒的可怜的孩子。”他发出微弱的声音。“我饶恕你，快回来吧！”
?
一片狼藉。
热闹的广场变成血流遍地的屠宰场；欢快的庆典变成了逃生的挣扎；悦耳的赞歌变成了剑峰之下的苦苦哀求……似乎没有人幸免，当少女恢复意识时，自己站在成堆的尸骨之中，剑尖正指向最后一个生还者——她的哥哥。
她扔下了剑，少年扔掉了断裂的木杖，即刻迎了上去抱住她瘫软的身体。
“你快走！”她虚弱地挣扎着。“免得我杀了你。”即使如此她依旧渴望唯一亲人那温柔的怀抱和那微弱的体温。天下起了雪，不曾感到寒冷的身体战栗着——她在害怕，前所未有的恐惧正在将她吞噬，迷惘的、空洞的、无尽的黑暗正压过她的头顶，淹没她的视线。
“别怕，阿黛娜，有哥哥在。”
身穿女装的少年用治愈的声线安抚着妹妹，用自己的怀抱将其环绕，她的身体好冷，如同死尸一般，他感觉不到她生命的脉动。
“我的阿黛娜，你曾抓着我的脚来到这世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你，哥哥会想办法治好你，然后我们一起去闪光平原好不好？”
“好……”
少年笑了，宛若黎明曙光般灿烂。
End
科特利亚世界·资料卡
名词解释
你曾抓着我的脚来到这世间
关于双生子的预言和故事，在东西方传说中都常有听闻。圣经旧约故事中，以扫和雅各就是一对带着预言出生的双生子。弟弟雅各是抓着哥哥以扫的脚踝来到人世，这可能是关于中东两个信仰族群之间斗争的最早的预言之一。但作者强调阿黛娜和阿加文不是一对双生子，他们是一对龙凤胎。这就没有遵循双子相争的剧情。
我饶恕你，快回来吧！
仍然是有圣经新约故事的原型在其中，路加福音15章浪子的比喻，父亲有两个儿子，在他还没有过世的时候，小儿子就卷了家产跑到远方，生活浪荡。败光了所以资财后，穷困潦倒。这个小儿子就突然顿悟：我要回到父亲的身边。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父亲一直在盼着他回来。父亲慈爱的接纳了他。但更多时候，我们在现实中看到的，这种和解没有发生。父子之间反目，以至酝酿成悲剧。当然在圣经原文的指向中，父与子表达是神、人关系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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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1章………………窝囊的继承人
第2章………………放逐
第3章………………孩提时的游戏
第4章………………灰袍勇士
第5章………………冰雪之殇
第6章………………风雪之王
第7章………………少年牧人
第8章………………极夜物语
更新预告：如时间允许年以前完结，尽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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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原型
奇幻
想象
搜罗中古素材，编织二次元云朵……
